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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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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斯維加斯,美國最光怪陸離和最具魔力的城市,一旦提及,必不可少的必然是女人和老虎機,因為那是它的城市符號。這是一個吃喝玩樂嫖賭的人間天堂。

夜幕降臨的市區,五彩繽紛,霓虹燈閃,那是賭場,一個接著一個,像一個個張著血盆大口的雄獅猛虎,在貪婪的吸食人間的財富。

一家賭場裏,奢華的情調,柔和的穹頂光線,厚厚的地毯踏上去柔軟無聲,有的只是贏錢的人歡呼的聲音以及輸錢的人懊悔的嘶叫。

中間的賭桌上,一群人沿著桌子密密的站著,有竊竊私語聲,但每一雙眸的落點都是眼前的桌面。桌子的兩頭,坐著兩個男人,其中一個男人金色頭發,典型的歐美人樣貌,他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牌,眸中閃過挑釁之色。

將牌扣回桌上,他望著對座的男人,標準的美式英語,冷嗤:“我勸你最好還是不要把牌揭開,否則輸的難看了,沒錢回家,Bet,五百萬。”

這個男人在場的所有人都是知道的,常年在賭場混,牌技好的不得了。

對座的男人勾了勾唇角,擡眸看他,濃墨的眼眸寫滿深邃。他低頭,黑色的發絲順勢滑到眼簾處,遮住了那雙淩厲的眼。看著自己跟前扣著的牌,男人摸了摸自己的右手尾指,清冷的嗓音,每一個英語單詞從他那張涼薄的嘴裏吐出,卻說不清的誘人,性感:“Call。發牌。”

於是,一場賭局,緊張的扣人心弦。

沒人知道這個亞洲男人手中的底牌究竟是什麽,因為他自始自終就沒有拿起過。Texas Hold’ em Poker,他們正在玩的牌局,這是一種技巧性非常強的撲克游戲,有一定的運氣成分,但玩家之間更多的卻是靠智慧。

知己知彼,百仗百勝,這就是這種游戲的最大特點。無疑,桌上的兩個男人都是高手。

River Round,最後一輪,侍者叫出了最後一輪押註。

男人倏然勾了勾嘴角,笑了下:“All-in。”

頓時,全場嘩然。超過千萬的賭註,任誰都得猶豫上許久,可是這個亞洲男人卻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全押了。這,真的值得嗎?

目光越過桌上的賭註,落在對手的牌上,金發男人皺了皺眉,陷入猶豫。

一時,場面陷入了深深的沈寂,沒人說話,都是各自屏息,等待他的賭註。

當這邊的賭局處在僵局的片刻,有兩個東方女人手挽著手踏入了這家金碧輝煌的賭場,臉上的表情不一,一個滿臉稀奇,一個不動聲色,只是眉頭微皺,隱有擔憂。

在趙甜韻不知第N次感嘆這裏美男之多,內設之輝煌的時候,藍貝琪終於拽了拽興奮的好友,小聲對她說:“Yoyo,我們出去吧,這裏……我好不喜歡。”

瞧著她皺起的鼻子,微攏的眉間,趙甜韻就知道這潔癖到了極致的小公主此刻正艱難的忍受著煙味的洗禮。她拍了拍她的手臂,循循善誘的給她洗腦:“Bella,作為好友兼經紀人,這點我就不得不說你了,人生學無止境,我們來這裏,不是來賭博的,而是來增長見識,來學習的,你看看這裏的人,哪個不是財大氣粗,腰包鼓鼓的,要是泡上一個,那可是源源不斷的財富呀。”

逡巡了她那張幹凈純粹的讓人很有保護欲的臉,趙甜韻不禁又搖頭直嘆:“可惜了,可惜了,你這個美人,已心有所屬了。”眼睛亮了亮,笑得陰惻惻:“那就只好我來替你收了他們啦。”

藍貝琪還要再說些什麽,卻突然被她一把推開,耳邊只竄過她興奮的話語:“金發碧眼大帥哥!”接著就是一陣風飛過的呼呼聲,等她回過神來,眼前哪裏還有人呀!

其實,藍貝琪有很多數不盡的優點,唯一的一根手指就能數完的缺點卻讓人很是匪夷所思,那就是路癡。一條路,無論她走過多少遍,始終都記不得。這麽大的地方,黑壓壓的人群,要從這其中把趙甜韻找出來對她而言,真的是一件難事。

撥了撥眼前的劉海,她開始在人群中穿梭,輕聲喚著趙甜韻的名字,卻沒有回聲。

賭桌上,還是一片沈寂,金發男人掃了眼對方的牌,瞇了瞇眼,234,清一色紅桃,而自己……JQK,亦是清一色紅桃,這樣的牌,還有得玩麽?!想嚇唬他?!他輕蔑地勾唇,推出全部賭金:“跟你一樣。”

亞洲男人擡眸,淡淡的掃了他一眼,目光掠過一絲戲謔,摸了摸自己右手尾指,開口,清雅絕倫的冷漠:“我們來加個賭註如何?”

人群又是一陣唏噓聲,如今這賭註還不夠大麽?再加註的話……

金發男人攤了攤手,眼角閃過輕蔑:“行呀,只是我怕到時你輸的連家門在哪裏都不知道,哈哈!加多少錢?我奉陪!”

路遠柏彎了彎唇,說不出的高貴味道和瀟灑氣質,含笑的唇畔晃花了在場所有女性的眼,倏然他卻斂了所有笑意,如點漆的雙目,此時沈若最深最暗的夜,不帶波瀾的吞噬萬物:“我不賭錢,我賭你的……一雙手。”

此話一落,自信的Jim僵住了,黑眸凝視著他,似是難以置信:“你在開玩笑?”

撐著下巴,路遠柏薄薄的唇角微挑:“我從來不開玩笑。怎麽,不敢賭?以為自己會輸?”

Jim一下子怒了,撂下一句:“賭就賭,不過我不要你的雙手,我要你的……命。”

富麗堂皇的吊燈映出路遠柏深海似的眸色,似有星光落入,而周遭寂靜無聲,撐著額際,他點頭:“成交。”

於是,戰火升級,硝煙四溢。

侍者將最後一張牌發到雙方手中,路遠柏紅桃5,Jim是紅桃10。大家都知道如果Jim手中的底牌是紅桃A,那麽他必勝無疑,而這個好看的亞洲男人,只有死路一條。

察覺到無數道落在自己身上的同情目光,路遠柏彎唇一笑,視線卻是落在對面那張不算從容的臉:“你流汗了,要不要拿塊手帕擦擦?如果你想讓你的手再多留在你身上片刻也成,我不介意的,真的。”

Jim望著他,冷冷一笑:“你是怕死的很慘麽?!那麽我就偏要叫你死的很慘。”

在所有人的註視下,Jim亮出了他的底牌,紅桃9。

“我還偏就不信,你有那麽好的運氣拿到紅桃A。”

“這樣啊……”瞅了一眼他得意洋洋的臉,路遠柏倏地就笑了,修長的手伸出,大大方方的亮出了自己最後的底牌,一時間一雙雙睜大的眼睛映出了這張底牌的模樣,紅桃A。

所有人都叫了出來:“straight flush。”

同花順!

Jim瞬間僵住,雙眸呆滯的癱坐回原處,難以置信的盯著那張Ace,嘴中喃喃:“不可能!”

“不可能麽?”路遠柏彎唇笑了,笑意卻不達眼底,閃著隱約的冷光:“在中國有一句話,出來混的,遲早是要還的。今晚贏那麽多,怎麽不怕別人發現呢?敢在這裏動手腳,你以為是在公海,可以為所欲為麽?”所有淡笑瞬間斂去,眸光冷的駭人:“出千?這樣的小把戲我在十五歲的時候就不屑玩了。”

所有旁觀者的神情瞬間由同情路遠柏轉到了Jim身上。

“你的雙手,是我叫人砍,還是你自己動手砍?”

尋來尋去,還是尋不到人來瘋的趙甜韻,藍貝琪的雙眸漸漸有點濕了,見前方圍著好一堆人,她想也不想就走了過去。人來瘋很喜歡熱鬧的地方,說不定可以在那找到她。

藍貝琪很喜歡微笑,彎彎的雙眸,頰邊淺淺的梨渦,讓見到的人特別沒有招架之力,這不,憑借著這優勢,她這擠進人群的工作做得是不費吹灰之力。

目光在人群中的每張臉上搜尋,沒找到!

藍貝琪有點蔫了,剛欲轉身鉆出人群,身後卻突然有一股力把自己往後拉去,而與此同時,脖子上傳來一陣冰涼的觸感,一道亮光鋒利的晃過她的眼。

Jim手持著短刃,架在身前這個女人脖子上,微垂眸看了一眼,不禁輕蔑的彎唇:“原來還是個東方美人。會不會是你的同胞呢,小子?”

視線沒有從Jim挑釁的臉上移開,路遠柏倏然笑了,眼神深邃,暗湧在其中緩緩淌過,好像是超脫的聖人,俯視愚昧眾生:“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向來不管他人閑事,不過,恭喜你,你徹底惹到我了。能在我面前拔刀拔槍的人,還真是少之又少。”

輕哼了聲,Jim的刀刃又往藍貝琪細嫩的脖子上靠近一分:“把錢裝到箱子裏,還有,保證我能活著出去,否則,這刀子下去,那可就真的應了你們中國那句話,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了。”

身後的男人說了什麽,藍貝琪一點都沒有聽進去,脖子上的森寒她似乎也感受不到了,只知道死死的凝視著前方從容坐著的男人,燈光映在他的臉龐上,光線深深淺淺,一如她午夜夢中的模樣。

這一刻,他就像是驀然從塵世喧鬧中劈出來的一方天地,周遭的人皆是背景,就連時光都仿佛悄然停止。

她看著他,執拗的不眨眸,眸中的粼粼波光,微閃,似註入了萬千愛戀。

看出Jim臉上的決絕,路遠柏站起身,攤開手,一把黑色手槍被放在了掌心之中。將槍中的六顆子彈全部取出,又一顆一顆的讓它們從掌心上滑落,掉到地上發出叮的一聲聲脆響。直到手心剩下最後一刻,才又把它裝回彈匣,拉套筒,利落的上膛,輕輕的放回桌上。

“敢不敢再賭一局?”

警惕的看了一眼那把手槍,Jim蹙眉:“怎麽賭?”

雙臂抱在胸前,男人淺笑:“俄羅斯轉盤知道吧,一發子彈,輪流射擊頭部,如果不小心掛了,那就是命。”

“我不會那麽傻去跟你賭!”

“這樣呀,”路遠柏摸了摸下巴,亮澄的燈光為他的面容勾勒出極好看的弧度,眸光倦懶:“我不是跟你談條件,我是命令。你手裏的女人是死是活,與我何幹?賭,你有一半贏的機會,到時,你自然可以安然無恙的離開這裏,還有這些賭金,”他指了指賭桌上可謂堆積如山的美金:“全歸你。不賭,你殺了她,我無所謂,只是,”眼神倏然冷了下來,淩厲,噬人:“我要你站著進來,躺著出去。”

思索片刻,Jim瞅了一眼身前淌著淚水,卻無聲的東方女人,決定拼了。

“這才是識時務者為俊傑。”路遠柏又笑了:“相信你會更希望我先來。”於是,拿過槍,扣下扳機,這個過程中,沒有猶豫,沒有害怕,只是眼神冷漠的凝視著那張白種面孔。

觀看這一幕的幾個女士又是想知道後續,又是怕知道後續,只好在整個過程中捂住耳朵,但眼睛卻從未離開過。

輪到Jim,他抿抿唇,閉上眼,許久,扣下扳機,那一刻,有冷汗從他額頭上滴下,落在藍貝琪的長睫上。慣性的,睫毛撲閃了下,汗滴順著她長睫的方向緩緩暈開,最終落在她的眼角處,書就波光瀲灩,白皙的容顏,麗的驚人。

路遠柏的視線不經意掠過她的臉,倏地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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